第二天醒来，陈天应感觉脑袋还是晕晕的，满身难闻的酒味。手机一直在响，陈天应半睁着惺忪的睡眼到处找手机，终于在裤兜里摸了出来，一看是程友清，一接电话就是挑逗的声音：“哥们，睡得怎么样，旁边有人吗？”

陈天应看了一圈床还没反应过来：“没啊，昨晚我怎么回来的……衣服都没脱就倒床睡着了。”

“你不会断片了吧！我看你和欣月搂着走的，她人呢？”

陈天应思索了半天才隐约想起还真有这个事，不过她怎么就临阵退缩呢？他悻悻道：“不知道啊，一进房间她就变卦了。”

“嘿，那就对了么，她估计看到你昨晚上出手豪放还住这么贵的房间，哥们恭喜你艳遇遇到绿茶婊，人家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喽”程友清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

“呵呵，都醉成这样了，她还能改变作战策略反过来钓我？……”陈天应恍然大悟，只能呵呵两声表示无奈。要是欣月知道了自己只是个没几个钱的交易盘手那她怎样？

“今天准备去哪里玩啊？我要不带你上海再转转？”

“不了，我今天回去了，杭州还有点事。”

陈天应心想：这大上海还真是花花世界，只要有钱什么都有，一晚上吃喝“嫖”赌外加艳遇都活齐全了，这辛苦一个月的收入一晚上就挥霍的差不多了，钱真是不经用，还是早点回去过正常人生活吧。

他伸了个懒腰冲澡去，这水一触肌，激活了全身细胞，如满血复活一般，整个人都清醒起来。忽而想到欣月，明眸皓齿，阳光可人，或许她未必像程友清所说的那样，况且她可以带自己去鑫自在投资的股指期货训练营……他就这么想着，找到了最合适的理由，兴奋地披了一件浴袍便电话欣月，连续打了两个没人接，这电话号码不会是她随意留的吧？一想到这，他把手机一挂，心下不爽。他下意识地刷了下微信，这记起昨晚认识的郑星，他有款“拖拉机软件”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解决多账户问题的实用工具么！

郑星醉倒后就一直睡在廊吧的沙发上，估计睡得太死工作人员也叫不醒他，程友清和方迅压根没管就各自回家了。他迷迷糊糊地接到陈天应的电话，才发现自己还在酒店，憨憨地回了句：“我还在酒店，我过去找你吧。”

陈天应赋有童心的联想这坐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讲着程序化交易的郑星，他一晚上未回家睡了酒店，早上与一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去共进早餐，这画面太基情，他自己情不自禁地发笑出来。弄得郑星很尴尬道：“额，我哪里说错了吗？这么好笑。”陈天应收起笑容道：“没，我忽然走神了一下。你继续继续……”郑星是个技术痴，退伍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程序化交易，尤其对高频交易感兴趣。他一听说陈天应的交易能力，就很想搞懂他的交易逻辑，也很愿意把自己摸索出来的交易规律与陈天应分享，陈天应起初对他这样毫无幽默感的交易狂，有些吃不消，因为他不像是跟自己在聊天，而是不断地强调自己的想法，“我是这样想的……”“我看可以这样……”但是认真听下来，他倒是觉得郑星很会自学，逻辑十分清晰，用计算机打高频比人工高频在抢单速度，和多品种多周期信号识别力上强太多，可惜自己不会电脑编程，郑星的脑子就跟翻译机一样好使，只要陈天应描述一个交易信号，郑星就直接说出了编程语言。他暗自佩服，能认识这样一个朋友这趟上海可真不虚此行了。

陈天应送走郑星便去退房，这才发现昨晚的酒吧费用还有房费都要再收取15%的服务费，这样一来一共2万多，这钱付得还真有些心疼，这酒吧钱本来说是欣月请客的，最后还是自己付啊。这时，欣月终于回了电话，这接起来便是娇滴滴地道歉：“不好意思哦，睡到现在才醒。”

“哦，没事，你安全就好，不好意思昨晚我喝太多，没送你回去。”陈天应一听这撒娇的声音，一秒切换表情，进入绅士状态。

“昨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你今天还想去哪里吗，我给你做个向导吧。”欣月甜美的声音，真当诱人，陈天应立马打消了回杭的想法，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好啊，你家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香车美男配美女，陈天应特地把敞篷打了开来，欣月昨晚就见识了他出手阔气，所以见他开来豪车十分淡定，倒是见到车牌时有些想法。她一上车便问道：“你不是说你从杭州过来么，怎么车牌是上海的？”

“呵呵，是啊。”陈天应心想：怎么跟程友清一样这么关注车牌！他就看看欣月什么反应，直接老实回答，“哦，车不是我的。”

欣月本以为他就是上海人，故意说是杭州来的，好有借口叫她出来做向导。这车不是他的这个信息，瞬间有了好几种假设在了脑海，她当下不做任何反应，哦了声继续微笑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鑫自在投资的股指期货训练营，你说你认识的。”陈天应现在最想去的地方。

“现在吗？”欣月有些为难道，“我们没预约，我怕没人理我们。”

“我就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你看了一定会失望的。”欣月抿嘴道。

“为什么？”陈天应不解地问。

欣月微笑道：“开车吧，去了你就知道。”

鑫自在投资的股指期货操盘训练营就在上海期货交易所旁边的香榭丽舍小区里面。他们租下了连层的六套住户，上下连通就如一套巨大的别墅。

“因为这里离交易所最近，所以交易速度特别快，许多炒手都盘踞在这个小区里。这里地段好户型大，租金也是特别贵。”欣月边走边介绍说。

两人上了楼，敲开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嗨，顾青，我带了个朋友来找杨老师。”顾青见过欣月来采访过，热情地招呼她进来。陈天应小声问欣月：“杨老师是谁啊？”

“你不知道国民老师么？”欣月打趣道，“这里来交易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想学习交易的，另一种是想进鑫自在投资的。杨老师就是这个训练营的总教头，几乎所有的盘手都经过他的训练。”

“哦，那他是桃李满天下，是该叫国民老师了”陈天应感慨道。

“不，因为他真名叫杨思聪。”欣月顽皮地解释道。

顾青带两人上楼，又穿过一个满是电脑屏幕的大厅，才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坐满了人，一个半秃顶的中年男人在对着白板边画边讲着什么。顾青站在门外对两人道：“杨老师正在给我们学员讲课，今天是周日对一些新人会有理论课。你们要么在这里等一等，也可以进去听听课，他讲课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原来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国民老师，陈天应仔细端详杨老师，小眼睛，两撇胡子，一口黄牙估计是个烟鬼，头发稀疏没有发型，穿着十分随意，形象太不符合心中国民老师的感觉，尤其是讲课还有些粗鲁甚至还带点粗口，这么个性的老师，做期货的老师难道不能像新东方那些老师幽默风趣，睿智帅气么？

“啊，要等很久吗？”欣月有些失望着急问道。

“他讲了有一会儿，杨老师讲课从来不看时间，有时候长有时候短，全凭心情和发挥，状态久了会讲上很久，所以我也不清楚。”顾青抱歉道。

“好的，没事，我们就进去听听吧”陈天应拉着欣月就走进房间，欣月长得漂亮，这里的学员大部分都是男人，就像看到尤物一般自然地都刷刷地朝欣月望去。

杨老师有些不乐意地敲打白板：“看这里！看这里！不要去管别人，你们要管好自己，就跟做交易一样，行情怎么涨跌关你屁事！别人，哪个大户做什么单子也跟你无关，你要做的是看好自己的单子，每个人的出入场点是不一样的，我杨思聪训练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交易的手法是一样的！你们要根据自己的特点……”两人走在最后面也没看到有空的位子，有个小伙便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两人，自己拿了张报纸坐到了地上。陈天应有些不好意思，让欣月坐到凳子上，自己也拿了张报纸坐到这个小伙的身边，冲他呵呵一笑，伸出手，低声说道：“我叫陈天应”“张健”小伙子也伸出手和陈天应象征性的握了下手，示意自己要听课了。

这杨老师讲课挺凶，看来挺有脾气但说得很有道理，陈天应认真地听了起来。欣月平时不做交易，也仅仅只是采访别人需要才学了一点期货的知识离会交易懂交易的境界差远了，所以压根听不懂杨老师在说什么，感觉翻来覆去都在讲一个道理，一点意思都没有，差点就打出哈欠来了。

突然只听杨思聪有些脾气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有人来了，你们都不认真听了！”

欣月手捂住嘴巴，有些惶恐看了眼陈天应，委屈道：“不会是我打扰了他讲课吧？”

陈天应和张健相视一笑，张健起身对欣月道：“不关你事，杨老师就是这样的脾气，不太喜欢被打扰。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他已经讲了一天了，是时候休息一下。”说完便向陈天应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往外走。

陈天应低声对欣月打趣道：“你这哈欠应该早点打”欣月朝他白了一眼，吐了吐舌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手劲往外拉，只听陈天应道：“你愣着干嘛，赶紧去找杨老师啊！”

“你不就说看一眼么！”欣月有些不乐意道。

两人赶紧就追了出去，见他坐到了一楼电脑前，又有一群学员围着他，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似乎又在讲行情了。欣月拨开人群叫了几声：“杨老师，杨老师……”杨思聪停下手中的活扭头对欣月吼道，“我还要讲作业，你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这一发话，欣月又被挤出了人群，无精打采地走到陈天应身边，吐了吐舌头。陈天应也是叹了口气和欣月一起坐到了杨老师对面的一排电脑前，沮丧道：“这个杨老师怎么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啊！哎，你说什么时候才可以轮到我们啊？”

欣月摇摇头郁闷道：“我也不知道。我都快无聊死了……我都说了么，不预约就是这个下场……”

陈天应抚摸着欣月脑袋怜悯道：“让一个对交易不敢兴趣的美女听了这么久的交易课，还混在一大群的大男人堆里，委屈你了。唉，算我欠你个人情吧，一会儿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

“人情记着，饭照样请。”欣月撒娇提要求。

“行，行，行”陈天应一口就答应了。欣月开心地拿出手机查起了附近哪里好吃。陈天应也无聊，只能东张西望起来，闻见一股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便看了看杨思聪，看来他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便走去厨房，见到张健正在炒菜，友好道：“哇，原来你还会烧菜啊！”

“呵呵，瞎做的，做的不好吃。杨老师经常一讲课就弄到很晚，出去吃饭又人太多，我们就干脆自己买菜自己烧，你一会儿要不要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啊？”张健便熟练的炒菜边跟天应说道。

顾青突然站到旁边对天应道：“张健可是我们这里的大厨，烧菜可好吃了。”

“大厨还那么谦虚”陈天应对张健笑道，“你们在这里训练多久了？”

“顾青最久，现在是杨老师的助理，也带学员。我在这里差不多也快两年了，学艺不精。”张健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眼神中带点小小郁闷。

“那你们做交易多久了？”天应好奇的问。

张健把菜盛了出来，叹了口气道：“我今年三十六了，做交易已经9年了，一直亏亏赚赚也没能赚到钱，人家说十年磨一剑，我这把剑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磨出来。”

陈天应额了声，似乎戳到了对方的痛点，坚持了9年还没有赚到钱，这是什么样的毅力啊！本想再细问又觉得初次见面问太多伤感的问题好像不太礼貌，却又觉得张健说话的语气平静中带了淡淡的忧伤，心下有些动容，鼓励道：“一定可以的！”

顾青正准备把菜拿出去却被烫了一下，陈天应忙过去用抹布裹住盘子边缘说道：“我帮你们拿出去。”

两人刚走到大厅的饭桌前，就听杨思聪在喊：“喂，欣月——你这次来又要采访吗？”

欣月正在看手机，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漠然地抬起头，突然看见杨思聪正看着自己，一下提起了精神弱弱地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啊？轮到我了？”

陈天应赶忙跑过去，站到欣月旁边，对着杨思聪微微鞠了下躬道：“杨老师，你好。”

欣月赶忙站起来接话道：“哦，杨老师，这个是我朋友陈天应。他想来训练营跟着你学习，可以吗？”

“陈天应？”杨思聪看了眼陈天应道，“小伙子长得很俊，能不能吃苦啊？”

“能，能，能，我能吃苦”陈天应结巴一样的回答，可能是等得太兴奋了。

“嗯，我们这里周一到周五每个交易日都要在这里做单，然后三点半统一把当天账单导入到账单分析系统，我会看你们的交易账单，找出问题，然后讲当天的交易问题一直要到晚上，周末要是我没事也会给你们上课。吃住都是自己解决，有没有问题？”杨思聪说话言简意赅。

“周一到周五都要在这里交易吗？那交易是拿哪个账户？初始资金多少钱啊？”陈天应弱弱地寻问。

“交易是拿模拟账户，你本事都没学好，就拿真钱，谁给你去输啊！”杨思聪说话很大声也很直接，“小朋友不要拿自己的钱开玩笑！”

“哦，是，是，是……可是我现在手里有实盘账户在交易，我可不可以直接上实盘单？”陈天应吞吞吐吐道。心想：老子打了两年多的模拟，又要打模拟！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用模拟盈亏来计入排名，那我不会亏的，岂不是占便宜。

“你自己的钱我管不着。你想亏我肯定不拦着你。不过，你既然过来训练，一切还是要按照训练营的规矩，每天训练的任务要做完，要符合我的要求否则晚饭就不要吃了！”

“还有，我可以不在这里交易吗？因为我住在杭州。”

陈天应还没说完就听杨思聪劈头盖脸的骂过来，“你不过来这里交易我怎么知道是你下的单子！你要过来训练就必须呆在这里，我还要给你分析账单讲课，你在杭州怎么听得到！杭州？我们这里你问问，有大理来的，有佳木斯的，有内蒙古的，哪里都有，你要是这都做不到还是回家做你的少爷吧。”

“嗯，其实我想……进鑫自在投资”陈天应忙改口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原来，你想去鑫自在投资。这个就看你的交易账单完成情况，累积收益率，最大回撤，日均盈利，持仓结构，交易手法，我们都有严格的要求，完成要求的指标。然后起码要连续三个月上排行榜的第一。”

“三个月？”陈天应心想三个月住在上海？那不是见不到师父拉！

“顾青，你带他到楼上看看还有没有床位了，没有的话你就得自己去找房子或者住酒店。”杨思聪以为他在思考住宿的问题。

陈天应哦了声，想着还有什么问题，好像一时也想不起来。顾青就带着他和欣月走到楼上。原来三楼全部都是床位，上下铺，不但是房间里连走廊都已经全是床位了，衣服杂物摊地特别乱，感觉一片狼藉……欣月捂住鼻子厌恶道：“什么味道啊，臭死了！你真要住在这里啊？”

“臭男人，臭男人，当然臭啊！”陈天应回答欣月，她一脸不乐意。

“这里已经没有地方搭床铺了。除非等其他学员有离开的才能让你住进来。”顾青环顾了下解释道，“很多人跟你一样从外地过来，因为一旦训练起来时间特别久，住在外面你也知道上海这个地方特别贵，这里搭床都不需要出钱。”

“住在这？”陈天应还没想过来上海这件事，现在居然有人帮他把住宿问题都在考虑了，一时间他有些难以回答。

“其实，你也别发愁。我们这里经常有人待不过一个月就走了，因为很多人没有耐力去接受这种训练方式，觉得回到家里也可以自己练出来，进鑫自在投资太难了，若是掌握了一点交易技巧他们宁可拿自己的钱或者帮别人代客理财。反正，只要能做交易，去哪里都一样。”顾青解释的很实在。

“这哪能一样啊！”陈天应自言自语道，“鑫自在投资像神话一样的存在，我们自然要去看看人家怎么做交易的，欣月对吧？”

“嗯，我也好奇啊，可是我肯定进不去了，你努力下进去后告诉我里面怎么样的。我昨天本想采访发财哥的，他根本不鸟我，说交个朋友可以。他们一如既往地保持了私募航母的神秘姿态。”欣月表面上是鼓励，实则是讽刺，每个月来报名参加训练营的学员多则上百，只有连续保持收益率等各项综合指标第一的情况下才有机会成为进入鑫自在投资的候选人。概率极低，多数人训练好多年都没有成功。一群不干活就想着做交易就能走上人生巅峰的男人们，多么可笑。这时，张健走了上来问两人道：“你们要不要在这里吃个饭再走？”

陈天应看看欣月，她连忙摇头，拒绝道：“我们已经定好了去外面吃饭，不麻烦了。”

陈天应客气道：“那你们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我们就随便吃点。晚上还有别的事，你大概什么时候会来啊？要是床铺空出来了我好给你电话。”顾青也是实在人，他知道很多人不愿意负担过重的住宿开支，要是有人离开有免费床位再让陈天应过来学习训练会比较好。

“哦，好的，谢谢”陈天应礼貌道。他要了顾青和张健的电话，完全出于有趣问张健，“对了，你住在哪里啊？”

“耨，房间里最里面那张”张健很友好地指了指。

陈天应往里张望，张健的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衣物也摆放得十分整洁。这个人整洁有序的又会烧饭做菜，说话慢条斯理，温文尔雅的挺不错，陈天应心想：难道这些人跟自己一样都没有工作，单单就做交易？住在这集体宿舍看似条件一般，可那是免费的，自己那个破农民房看似一个人住，可条件未必比这里好呀，还有一个脾气不是很好实力看着挺强的国民老师，对于想交易成才的人来说真心不错。他这样想了感概道：“挺好啊。”

顾青接话道：“是啊，对我们来说挺好了。杨老师教学很认真，对每个学员都一样。他对训练营的学员都不收费，许多人都是冲着这点来的，大部分人是有本职工作的，休假过来学上一两月的，基本上掌握要领就回去了。很少有人真正放弃工作来这里学交易的。”

陈天应继续发问道：“现在训练营有多少的人啊，排名是什么情况啊？”

“带你看看吧”张健说着，引着两人来到电脑前，打开一个账单分析系统，里面有所有学员的交易情况，一共收录了1.2万学员，而持续一年有交易记录的只有1千来人，10%都不到。排名第一的账户昵称叫“坐上军师”，累积收益率402%，最大回撤39.8%，战斗指数5颗星。还有长长一串分析数据，陈天应没有细看了，只听张健道：“军师已经连续六个月蝉联冠军了，他是我们这里最勤奋也是最交易悟性最高的一个人，我觉得上帝是公平的，夺走你什么一定会在另一方面赐给你什么。鑫自在投资的人已经找过他面试了，应该很快会成为第一个进入鑫自在投资的训练营学员。”

“还真的有学员进鑫自在投资的么？”欣月惊讶道，“不是说至今无人能进公司吗？”

“股指期货是2010年上市的，训练营是12年正式成立的，至今不过2年多时间，要确认一个真正优秀的盘手可不得要点时间么”顾青解释道，“这个事也是这周发生的，我们知道后很振奋啊。”

“这个人你认识吗？”陈天应问欣月道。

欣月摇摇头，“不知道。”

张健解释道：“军师真名叫杨颖，他平时都在家里做交易，很少来训练营，所以见过他的人不多，就我们这些老学员还认识他。”

陈天应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道：“可以呆家里交易吗？”

“可以啊，他是特殊情况，其实他也挺想来训练营的，这里有氛围。”张健回到道。

“特殊情况？”陈天应疑问道。

张健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你的话，倒是也可以先来训练营呆上几天，如果杨老师允许的话，你也可以呆在杭州家里做交易。反正只要把保证金监控中心的用户名和密码输入到分析系统，系统会自动倒出账单进行分析排名。”

“那他的账单是模拟单吗？”陈天应仔细寻问。

“他用的是实盘单，实盘单有加分项的，训练营拿第一也不容易，慕名而来找他的资金自然也不少。”张健解释的很细心。

坐上军师，杨颖？不知是何许人也，待我来会会你，得先来训练营做做样子，搞定这个国民老师，这样既不用离开师父，也可以来打排名，拿个第一给师父争个光，还能接单做大交易，至于去不去鑫自在投资，师父让去就去，不让去我就不去。

两人告别训练营，来到一家私家菜馆吃饭。欣月点完成菜便问：“你会来上海，到训练营交易吗？”

“大概会吧”陈天应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坦诚道。

“你不用工作吗？”欣月故意这么问，以便清楚陈天应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就是一个做交易的人。所有生活开支都靠交易过活。”陈天应如实回答。

“有多少规模啊？”欣月一步步深入地寻问。

“几百万，不多。”陈天应当然不想说只有两百万不到，反正也不算吹牛，但是欣月“哦”的一声蛮有想法，弄得陈天应不知道怎么接话，有些尴尬。欣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表情有些失礼，忙道：“我采访过很多圈里的人，都是以交易为生，也有蛮成功的。”

“是么，身边很多人都说我不务正业。”

“不会吧。你看全球富豪榜，排第二的就是巴菲特。能上榜的富豪要么软件、电力、地产或是能源，这些起步资金和门槛就挺高。也就炒股做期货这条路，几万就可以起步，成为富豪通向财务自由之路，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成功的概率太小，一般人做不了。不过——我觉得若是认定是一般人，他做什么都成功不了。”

“嗯，有道理！”陈天应听着很受用，与她干了一杯。

欣月把水煮肉放在面包上，又用另一片吐丝把肉上的油吸干了才放嘴里。陈天应看着好玩问道：“这样好吃吗？”

“不好吃，不过减肥。”欣月每个菜会来一点点，都吃得不多。

“你身材这么好还需要减肥吗？”

“好身材，就是这样保持出来的呀。”欣月摆出个可爱的样子道，“女人其实也很辛苦的，有好吃的不能尽情吃，每天要足够的运动，要关注时尚穿衣搭配，试用各种化妆品才知道哪款最适合你，还得跟男人一样去工作赚钱，否则关于美的一切开支就没人买单喽。”陈天应听到这就想到了小米，真应该让她来听听，好身材是这样修炼而成的，那都得禁锢自己嘴馋和偷懒，谁都不能随随便便的美丽，哪怕天生丽质也得维护。他赞赏道：“所以作为男人就得为女人买单，我们为美丽干一杯！”

“你喜欢怎么样的男人啊？”男人问这样问题的时候，有经验的女人都会敏感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意思，这就是赤裸裸的试探。欣月是聪明人，这一天下来对陈天应的了解，似乎多了几分，尤其是他没有拒绝“免费床位”的事。一个靠交易吃饭的男人，能多稳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能力的男人！”

“不是应该爱你的男人吗？”陈天应见她说那么直接，抬杠道。

“不！应该是我爱的男人！”欣月笑得很妩媚，强调道。

“那要是你爱的男人没什么能力呢？”天应好奇地道。

“我会爱上的男人他首先一定是我想要的男人，对吧？”欣月见陈天应点点头又继续道，“那我想要的男人就是要有能力，有能力为我遮风挡雨，有能力为我挥金如土，有能力为我吟诗作对，也有能力帮我捧上巅峰，哪怕我想当女王，他也能为我杀出一条血路……”

“你这要求太高了！”陈天应心想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呢，估计连师父那样的男人也很难做到吧。他不以为然道，“不但要求有钱有才还能有权，哪有这样的人啊？再说了，要是个普通宅男还不能喜欢你了？”

“他当然可以喜欢我啊，我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想法，但是我有选择权啊，所以说我要嫁的是一个我爱的人，而非爱我的人，假如爱我的人很多——我难道都要嫁他们吗？”

“呵呵，有点道理，不过你要的那些男人就算有，他也未必能看上你呀？”

“你也说未必了，数量稀少才显得珍贵啊，就跟你们男人做事业一样，我相信很多男人都有过云哥哥的梦想，云哥哥也说了梦想总该是有的，那万一实现了呢？”

“额，所有女人要是都这样想，那叫我们这些还没实现梦想的人都打光棍吗？”

“no”欣月食指摇晃道，“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其实大部分女人是没有自信去靠近这些成功男人的，你以为这个世界的成功男人都跟电视剧里一样霸道总裁爱上傻白甜？我告诉你，连童话故事也告诉了我们一个事实，灰姑娘也得有勇气接近王子，若是都跟你想的人若贵有自知之明，那没有戴安娜和凯特王妃了。”

“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啊。”

“我可没说我得嫁给王子贵族，我只是希望我未来的夫君能够足够出色。我努力地学习，到处采访名人高手，我不是这个专业的我不能像你们这样自如地切换专业术语去大谈国内外经济和行情走势，我每晚应酬完之后还得看各种专业书籍到深夜，背也要背出来，你以为这样的努力是我不自量力自找苦吃吗？很多人都觉得我总是和有钱人打交道就是拜金，可是茫茫人海我要的老公最容易的就是在这个圈子里找，你说如果这是女人上位的心计，我只想告诉你，这样心计后背的美丽和手段都不是白白的，所以这里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可以承受的。”

“你还真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我觉得你很真实。”陈天应说这话不是赞赏，而是佩服她的勇气，能说这番非主流的择偶标准，看来言下之意对自己是没有兴趣了——这招叫让你知难而退，别浪费彼此的时间。